慵七  

【少暗】西楼望月(上)

*少林=无情/暗香=艳淮

*看似处变不惊冷情攻x戾气深重暴躁受

*少暗不拆不逆,因为没有具体的玩过这两个职业,很可能会出现bug。



[无情人]


《百晓生杂记•十》

——天地榜之天榜第一人,叶机,被杀。


葫芦镇里有一条南北纵横的长街,却只有一家茶馆,老板兼做了说书的活,底下的听书人来来往往,笑骂声此起彼伏,接连不断,店小二端着茶水穿梭其中,地上散了一地果壳皮,谁也没注意角落里的那副斗笠。


艳淮安安静静地吃着面前的瓜子,五香味里偶尔参杂着原味,不凑巧能吃到颗苦的,干瘪地瓜子仁像长在烂泥地里,咬一口把舌根给苦麻了。艳淮嗑出了一小堆瓜子壳,堆成小山包的模样,他把嘴角的碎屑抹了,灌口清茶,搓了搓手里的残余。


老板喝了一声,猛一拍案几上的惊木。底下坐着的人齐齐看着他。这人姓王,具体叫什么也没人特意记着,因为头圆,被人冠上王大脑袋的称号。整个葫芦镇里,除了西头那个烂酸李秀才,或许也只有王大脑袋肚子里还有几两墨水。他在葫芦镇里像一棵丑陋的树,却旁若无人的扎根了。


眼下,王大脑袋见众人都抬头看着自己,粗胖的小手抚上脑袋搔了几下,清一口嗓子,那声音分外洪亮,不由分说地钻进了艳淮的耳朵里。


王大脑袋挥着手中折扇,一双精光的小眼四处瞟,哪些是兜里揣了钱的,哪些又是单纯来听个响的,一目了然。他掩在憨厚外表下那颗精明的脑袋噼里啪啦打起算盘,嘴下不停,唾沫飞溅。


王大脑袋讲的俗,他话头却占了个巧儿,说的就是昨晚涟山山巅上那场恶战。此事事发突然,各大门派还无一人出来给个说法,但天地榜上那张土黄色的木牌终究是换了个新名字,谁也没听过,叫艳淮。


“……话说这艳淮,是身高六尺那小眼迷瞪,捂着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具,手中使那金环大刀,一招折戟沉沙,好这家伙,只见叶甲的项上人头像个破了瓢的西瓜,咕咚一声,就碎在了地上。”


叶甲只是个名号,就好像某某真人某某居士一样,真名叫做叶机。


王大脑袋讲的起兴,手中折扇是开开合合,双臂乱舞,他小眼乱瞄,下意识就定睛在缩在桌角嗑瓜子的那位,舌头一个打转,就问到:“这位客人您说说,这艳淮到底有多大能耐,敢挑在武林盟聚首前一个月做这档子事儿?”


众人随着他的指向看过去,听得津津有味的表情还挂在脸上。王大脑袋看着那桌独客,嘴角扩张地笑收住了,他的右眼皮猛地一跳,牵引着脑袋里不知道哪一根弦绷紧了,王大脑袋一声干咳,又重新吸引所有视线。


众人刚刚移开目光,艳淮冷冷吐掉嘴里的瓜子壳,嘴唇扇动,没有出声。


“放你娘的屁。”


他用唇语对着台上说到。


王大脑袋是个聪明人,他自感角落里的这位客人气氛不对,刚刚不知道怎么就触了这位爷的霉头,他才赶忙把话题重新转回来。王大脑袋一边唾沫横飞地讲着,一边悄悄用余光扫向那位不快的客人。


只见人冷冷地吐了口瓜子壳,再冷冷地爆粗口。


……


王大脑袋整个脑袋一愣,舌头在嘴里僵直,但他随当一抽气,就把这个空余给完美衔接了起来,一双眼睛恭敬地,送走了这位大佛。


哪的人物?王大脑袋想了想,没能想到什么。


而艳淮本人,此刻正带着满口瓜子的焦香走到大街上,外头艳阳高照,红彤彤的瓦片被照的滚烫,底子薄的鞋板踩在上面卷起一股热浪,他满头乌墨的长发简单捆了几个小辫儿,随着身影移动高高后扬。


没错,艳淮的大街,便是寻常人家的瓦顶。


他驾驭轻功飞的很快,平常人若是看到了,也只会觉得有一道黑影从眼前闪过,几乎错认成猫儿。艳淮耳边裹着习习风声,因为燥热生出的细汗在轻薄的武服下晾干,他面无表情,迅速闪过葫芦镇最高的墙顶,接着像一只坠线的风筝,遥遥消失在远处。


三里外,断垣残壁,一派萧索。


面前是早就坍塌大半的废弃庙宇,曾经朱红的大门被风蚀殆尽,余下一抹沉闷的灰。老木头裂了许多缝隙,断了一边的扣环,门角卡着门槛,摇摇欲坠。


艳淮推开残破的大门,走进去,甩掉门上带下来的蚁虫。


他沿着满是灰尘的路渐渐深入院落,过了大殿,后头是一排低矮的平房,看起来应该是很久之前僧人们的卧房。艳淮走的越来越近,推开左数第二个房间,进去。


里头被简单的收拾过。小木桌上立着半根蜡烛,底部铺着一小层烛泪,窗沿下搁着个木桶,剩了三分之一的井水,冰冷的床榻上堆着两件衣衫,一条蓝白花布铺在上头,全当被子。


艳淮目不斜视地进来,阖门,坐到床上。


他迅速褪下上衣,露出布满疤痕的背,接着往下拽的时候明显有些迟钝。艳淮绷紧身体咬着牙,他腰上的白布条已经被鲜血洇湿一块。


撕开已经粘黏在一起的布条,干涸的血液把狰狞的伤口再次狠狠扒开,暗红色的血渍上很快又混进新的血,艳淮情不自禁地低吼一声,额头上渗出痛苦的冷汗,接着猛地一扯,将伤口上缠着的布条撕了下来。


无情进来时就迎头撞见这样的场景,艳淮单手抓着布条的一头,费力地将其缠绕在受伤的腰侧,动作使然,他的腰拧出一个柔软的弧度,或许是无情的推门而入引来一缕凉风,他眼前的艳淮明显瑟缩一下,立刻抬起一双幽幽的眼珠瞪他。


无情摘下头顶的斗笠,同艳淮的那副放在了一起,他站在原地,用很温和的声音问艳淮:“我来吧?”

艳淮在他来之前试了几次,不过包扎的效果并不理想,既然有人愿意代劳,艳淮也没多做推辞,他松开手,将布条递给走过来的无情,微微低头,看着无情坐在床边,弯下腰,一丝不苟地替他缠绕绷带。


“你去哪了?”无情问到。


“你管的着吗?”艳淮不客气的回他。


无情笑了笑,他就像山间无形的风,任由艳淮冷戾的对待自己,无情双手环绕着艳淮,像抱着他一样,一圈一圈地轻轻裹住伤口,温热的身躯靠近,复离开,艳淮嘴里吐出一声啧,悄悄盯着无情起身。


“你既然住在这里,那我就不能不管。”无情起来时,忽然说到。


艳淮翻过自己的上衣,刚重新套在头上,无情说话的时候他的脸藏在衣服里,嘴唇冷冷地抿成一条刀锋,接着衣衫下拉,无情又进了眼里。


“呿。”艳淮与他对视,整理的利落的小辫子因为穿衣的原因翘起几根发丝,他吐气,冲他说到:“无情,你还以为自己是个和尚?”


艳淮讥讽一笑,挥手指了指这破败的房屋,“你的寺庙已经败了,北少林何曾管过你?”他说这话时眼神冷冷的,像是不把整个世间放在眼里。


“什么少林武僧!你头发也长了,衣服也换了,以为自己还握着禅杖就是个出家人了?呵——”艳淮拍拍无情的肩膀,“你醒醒吧。”


无情听他一席话,眉眼间却永远是那副慈悲,艳淮越看越觉得心烦,自觉心烦意乱,起身就从屋里走了出去。


他刚打开门,无情忽然道了声阿弥陀佛,拦下了他的脚步。


艳淮顿了顿,侧耳。


无情缓缓说:“艳淮,你会伤到自己。”


俗世是最大的染缸,人在里面泡久了,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。


艳淮笑了,他躲开无情望着自己关切的视线,问他:“无情,你说,如果我今日就从这废庙里离开,你还会管我吗?”


他偏头,半张脸上映着金灿灿的阳光,绚烂的不似人间。


艳淮等了一会儿,没听见无情说话。他自嘲地垂眸,了然于心。


“你不会管我的,对吗?”艳淮慢慢阖上门,隔开里外两人。


“无情,你还真是无情。”


2018-03-07 评论-9 热度-117 少暗暗香少林楚留香手游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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