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邦信】谎中谎

韩信在外面给了自己一刀，进屋前偷偷包扎起来。他换了身衣服，本来出任务就容易弄脏，这个理由应该可以搪塞过去。

韩信推开门，刘邦在屋里研究地图，这个破地方到处都是灰尘，连条柏油马路也没有，吆喝的摊位就摆在路两边，吃的也是如此，某辆车飞驰而过，可想而知今天的午饭里又混了沙石。

韩信刚关上门，就听见，“回来了。”

“嗯。”韩信应声，放下别在腰后的枪，又掏出裤子暗兜里藏着的一枚淬毒的飞镖。他走到刘邦面前，对方把手里喝了一半的水给他，韩信接过，大口喝起来。

“外面怎么样？”刘邦的眼睛没从地图上离开过，韩信心里暗暗松了口气，他将受伤的部位往阴影里挪了挪，脚碾在小石子上，发出格叽的声响。

韩信回答：“消息走不出去，暗号好像变了。”

韩信：“那里已经换人，我们最好早点走。”

刘邦点点头，“出了这么大的事，组织也该有所行动了。”

韩信也想过这一点，“他们应该是全部撤离了。”

刘邦笑了笑，反问他：“你怎么知道不是死了？”

韩信哑然，的确，这种结果反而是最可能的。用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利益，组织向来如此，这些年他也见惯了，没想到到头来，自己也成了被扔掉的那一个。

想到这，他看了眼刘邦。

韩信放下手里的杯子，把刚刚出门拿到手的东西交给刘邦。这是M国新研制的东西，小小的方盒，里面是最新型的毒品。

韩信抓着手中的方盒，没有巴掌大，却牵扯到无数人的命运。

刘邦终于放下地图，他的视线随之落到韩信的身上。韩信全身绷得很死，刘邦接过东西。韩信感觉到，刘邦的手指轻巧地从他的手掌上划过。

像一阵电流，擦着他的胳膊一直到耳尖上。

“怎样？”韩信转移了视线。

“嗯。”刘邦淡淡应了一声。韩信知道，他这是又有办法了。刘邦把方盒放进自己的贴身内兜里，搓了搓指尖。

“晚上走，路线我已经看好了。”

韩信闻言凑近，紧紧挨着刘邦的身体。他盯着刘邦的那根手指从某一个点，划着一条复杂的线路，一路向外，停止在M国边境。

“从这里走。”刘邦点了点指尖，那是M国与Z国的分界，纵横着连绵的山脉。

“可以。”

至少山脉容易躲藏，而且不适合大型作战部队，以他和刘邦的身手，逃出的概率应该有五成。

韩信还在思考准备些什么，他们只能带很少的东西，负重过多是一种拖累。他站着不动，没看见刘邦的鼻翼颤了颤。刘邦伸出一只手，拍了拍韩信的肩膀。

“准备一下。”刘邦告诉他。

韩信点头，正要走，刘邦刚刚那一下刚巧拍在他的伤口上，钻心的疼痛让他起了一层冷汗。他转过身，却被对方勾住了领子。

韩信一顿。

“我们可以互相信任吧。”他背对着刘邦，听到对方讲。

“不然呢？”

韩信转过身，看见刘邦笑了笑。

“我不想给你收尸，韩信。”

“巧了。”韩信弯起嘴角。“你可别死我前头。”

刘邦哈哈笑起来，他们默契地对视，在彼此的眼中看见自己。

刘邦发现他受伤的事情了，韩信心里明了。刘邦说话总是这么拐弯抹角，一直如此，哪怕他的目的是让韩信多照顾自己。

他们背对着背，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整理装备。韩信坐下，没看见刘邦对着他后背的枪口。

那枪口黝黑深邃，像深渊的眼睛。

但还少了什么。